呼吁方方继续创作武汉解封后的日记
Nick Yam Lv7

4月8日,武汉解封第一天。方方的日记被翻译成英文和德文,冠以《武汉日记》之名,挂到了亚马逊上预售。

一石激起千层浪,国内互联网上炸开了锅。挺方者不少,把她形容为当代鲁迅的有之,希望她获诺贝尔奖的有之;贬方者也众多,把她称为汉奸的有之,希望她洗心革面的也有之。争议的双方各自形成阵营,“帽子”、“棍子”满天飞,至今陷入僵持。

一开始,笔者是站在方方们的对立面的,因为我看到——

方方在日记里说政府隐瞒疫情:

20天的延误,20天的隐瞒,带来的灾难当然不止是死亡一件事

她以教训的口吻让政府向武汉人民感恩,向武汉人民谢罪!她喊道:

政府,请你们收起傲慢,谦卑地向你们的主人——以百万而计的武汉人民感恩

她进一步写到:

接下来,政府还要尽快向人民谢罪。现在,是最应该反思和追责的时候。一个理智的有良知的并能顺应民意安抚民心的政府,在疫情向好的此时,急需做的一件事,即迅速成立追责小组,立即详细复盘疫情始末,查明是谁误了时间,是谁决定不将疫情真相告知民众,是谁为了面子上的光鲜,欺上瞒下,是谁把人民的生死置于政治正确之后,是多少个人,多少双手,导致了这场灾难。

她一直把这场灾难定义为“人祸”,中国的“人祸”。

无论官方怎样想,作为被封在家两个多月的武汉市民,作为亲历亲见了武汉悲惨时日的见证人,我们有责任有义务为那些枉死者讨公道。是谁的错误谁的责任,就将由谁自己承担起来。如果我们放弃追责,如果我们将这一段日子遗忘,如果有一天我们连常凯的绝望都不记得了,那么,我想说:武汉人,你们背负的不仅仅是灾难,你们还将背负耻辱。忘却的耻辱!设若有人想轻松勾掉这一笔,我想那也绝不可能。我就是一个字一个字写,也要把他们写上历史的耻辱柱。

但是她对现实的描述是这样的:

这是殡葬馆扔得满地的无主手机,而他们的主人全已化为灰烬。

按照方方的描述,那些死者都是握着手机到火化场的,一听要火化,纷纷把手机扔掉了,给家属留个纪念……

在方方的日记里,我没有看到悲壮、只看到了悲惨。

也许有一天,在白宫的新闻发布会上,你听到说:

我从一个中国作家的书里得知,武汉的情况比中国报道的更糟糕……”

无论如何,作为个人日记怎么写,笔者都觉得无所谓,发表在网上也无伤大雅。在疫情期间,闭塞在家的大众都希望能有一个宣泄口,媒体或者个人都好。

我所不能理解的是:

一、方方的个人日记在出版的时候为什么改名为武汉日记,副标题还TM来自疫情中心源头的报道

作为前作协主席,方方拥有我们没有的人脉,能够得到各种朋友的小道消息,也能够用这些信息构建自己的日记。从文学性角度来说,正反双方应该都能认可方方日记不是严肃的纪实文学作品,而是个人记录和情感抒发。所谓的日记都是记录下当天的情况,所听所感,事实是否在后来有反转,这是当天日记不会体现的。冠以一座城市的日记,有失偏颇。

在疫情最严重的时候,作为普通人的我们,在各种微信群里会传播各种疫情相关的小视频和聊天截屏,这样的信息沟通让我们在恐惧和不安中互相取暖。而随着战疫的推进、形势的明朗,我们越来越不再传播这样的信息,对之前获取的某些不准确的信息也会进行修正。

假如朋友说的是不准确的,这些这种无中生有的东西再重复一遍,特别是将那些信息及其引起的情绪文字集结出版,特别是将其冠以代表一群人、一个地区的名义出版。 这不是伤痕文学,这是片面的;这不是家丑,这是制造家丑。

二、方方或者她的团队为什么选择在武汉解封的那天在亚马逊预售。

根据一般的外文出版流程,翻译和勘误的过程没有那么迅速,本身就存疑(最新消息是8月份正式出版,算是答疑解惑了)。而选择这个时间点预售,应该也不全是商业上的考量。事实上,方方这样戏剧化的处理是有先例的——3月10日总书记来到武汉,考察抗击疫情的前线阵地,鼓舞士气;在社区与武汉市民交流时,传递“武汉必胜,湖北必胜,全中国必胜”的鲜明信号。而恰在此时,方方说:“记住,没有胜利,而是结束。”可能这就是作家最享受的状态吧。

我做人有个原则:不能理解的世界,就要去探个究竟。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挺方者的存在,或许对面有人思考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围攻。

我翻看了很多公众号文章和微博评论,发现大家在意的主要是方方的日记为外国反华提供了工具。

挺方者认为,中国就是有不足,我就是要指出来,社会要允许不同的声音;我只负责写作,不负责文字是否会被反华势力利用。他们发明了“北京热了”的解读或者六神磊磊用某性侵案影射写文支持等等的类比方式,非常有创意。但严格来说,存在概念偷换。

贬方者认为,中国是一个整体,我们可以内部调整,但要一致对外,这样才能立于世界。我暂时没有看到相似的类比。

下面我即兴写一个粗陋的:

森林里有个木屋,木屋里住着一家人,木屋附近有野兽出没。

家里方某喜欢唱歌,特别是打开木门对着森林唱歌。

豺狼野兽遭受饥荒,正愁没吃食,于是闻声而来,开始攻击。

因为门开着,野兽们很轻易地进入了木屋洗劫。

方某和她的支持者解释说,即使方某不唱歌,野兽们也能看到灯光,也会闻到人气,也会来攻击;即使门关着,木门也是很脆弱,无法抵挡野兽三番两次的进攻。

他们不会想的是,如果门关着,野兽们其实并不知道木屋在哪里,门在哪里,也没有可乘之机突破进入。

他们不会想的是,屋子里的婚丧嫁娶,无论悲喜,大家都欢迎她歌唱,但涉及到家人安危的时候,歌声并不再动听。

方某们只是觉得,不管怎么样,我的歌唱自由需要保证。

或许豺狼虎豹比家人更懂得欣赏方某的歌声呢。

我承认自己的例子也不完美,正反双方类比的例子或多或少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导致对某些概念有所偷换。

而对于这次交锋深究下去,我看到的是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的交锋。

方方们在意的是个人的表达,我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我就要写下来,如果有好的平台,我还要广而告之。如果对于社会或者集体有用处,那就更好了,名利双收。值得注意的是,第一位要保障的,还是个人的言论自由。

而反对者在意的是集体利益的保障。在集体内部,你可以发表不同的声音,引导集体作出更好的调整和优化,但是在对外的大局上,需要统一思想,坚固堡垒。

有粗浅的统计说,支持方方的年龄普遍比反对者大。

有人说是因为年长者从上个世纪某个年代至今,经历了太多,所以才会更加珍惜个人的表达。

从另一角度,我觉得是个人主义者更加现实,而集体主义者更加理想化。

年长者脱离学校日久,成家后朋友关系也日渐疏离,社会的各种压力扛在身上,没有人会帮助你,情绪的发泄更加个人化,考虑的问题更加现实。

年少者与同学、朋友关系亲密,对社会的未来充满希望,希望通过集体的力量来掌握社会的话语权。

而如何来弥合两类人的沟壑呢?

我又想到了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虽然我认为“唯”字并不适合下面的解读,姑且用之。

在方方日记辩论的情境中,挺方者其实倾向于唯心主义,贬方者倾向于唯物主义。

相比外界的风起云涌,挺方者更加关注内心的呼声、自身的体验,保留当时的感官。客观世界只是主观世界的派生。

贬方者注重对客观世界的观察,对外界的局势变化调整心态和认知,通过主观能动性进而参与塑造世界。从疫情严重期间的挺方者转变为现在的贬方者的这部分群体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而我在最后想要重磅推出的良方还是那句老话:

实事求是,解放思想

不管是方方日记的事件还是全球疫情的事件,无论是挺方者还是贬方者,只要大家还是为着这个国家好,那就希望大家都站在一个中国人的基本立场上,实事求是、开放的心态看待接下来的国内外局势,随时调整自己的认知,做好准备迎接百年未见的大变局。

最后,再点下题,我是支持方方继续写下去而不是仓促出版的。作为一个武汉作家,对武汉解封以后的新面貌也更加有发言权吧。方方的朋友们应该也会给她带来希望和好消息吧。

当然,方方如果觉得自己只擅长写伤痕文学,那就当我没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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