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来生,莫如相忘——无关电影,只是故事
Nick Yam Lv7

一座古老的房子,一棵千年的杏树,一段前世的姻缘,如此故事在《聊斋》里恐怕讲过千遍,无人在乎你的恐怖,在乎的只有落泪与否……

片头清新的钢琴独奏就像盈盈的春色渐渐铺满了古旧的宅院,女子清澄的目光流转,尘封在院落里的悲情恋歌也渐渐奏鸣,千年不倒的银杏古木下伫立着默默等待了五十年的爱人。娇靥触手可及,可那欲语还休的脉脉柔情已然为他人绽放。

——若有来生,莫如相忘。

青山碧水间女子红衣如血,素手执箫,两两相望。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猜得中开头,亦可猜到结局。一段简单如茶的故事,重复着仇家后代的爱恨。

纵然男子纯净明朗如同秋水长天,赤子之心如同白绢墨渍;背负灭门血海深仇的女子踏着地狱里的三生业火,步步生莲,看似袅袅,实如赤足行于刀山,每一步都痛彻心扉。她搅乱一池春波碧水,却未料想自己一样万劫不复。

——不是不爱,而是不能。

白马如风,奔驰在春野上第一次心动。挣扎于童年的梦魇,执着于现实的爱恋,终于惟余滚滚红尘里痴男怨女两相依偎,只盼风不息云不休,地老天荒永白头。然后一切回复平静:

逼得自己不解风情,心如死水;逼得自己进退维谷,爱恨两难。压抑着深深的眷恋,于无声处惊雷滚滚,生生筑起荆棘密布的的藩篱,一刀刀反复凌迟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初识爱恋的男子读不懂平淡里的隐忍,终于放手。他不知那囚禁爱情的牢笼已然摇摇欲坠,几近崩塌。终于你在寺中守着暮鼓霜钟的无边清寞,我在寺外守着灰衣僧袍的你。你若是达摩座前那长明灯,我便是执意扑火的青蛾,纵然烈焰焚身,仍旧义无反顾,舍得下理智,舍得下亲情,却要如何生生舍掉那一刻眷恋你的心。如果没有那场厮杀,没有那样的深仇,我们还会不会遇见。

——“茶凉了,我再去给你续上。”

内心里的爱欲像原野上的杜鹃花一样遍地疯长,面上却仍是沉静如水。你打翻我的茶杯,我抽噎着慢慢拾起地上的碎片,血从心口流出,在指尖静溢、滴落。你瞬间的犹豫,摊开我的手掌——这一次,对的时间,对的地点,茶水终于被续上了。我每天都煮好了茶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等着你。曾经冰凉的茶水如今像心房一样温热,静静的放在那里沉淀着,没有世俗的浪漫,却是茶色茶香。

——依旧是一袭红衣,艳得惊人。

三月三,在这个美丽的季节里是一切故事的开始,也是一切的恩怨的终结日。

我们忘却了仇恨,仇恨却未放过我们,最亲的人在你面前血溅五步,你如何忘掉我执刀的手,如何忘掉我满身的血,不若你来为我做最后的终结,只愿来生再续前缘。

“来生你若不认得我,我便说‘茶凉了,我再去给你续上’,你便知是我……”

可是,阿九,若你忘了我呢?

——茶凉了,可以重续;可是断了的前世姻缘,谁来接起。

我许给你来生的幸福,可是,你的幸福里已然没有我的位置。我们总以为参破了轮回,殊不知仍在局中任由命运玩弄股掌之中,我前世的爱人,我是如此爱你,因此选择静默的离去,这一次,终是我先放手了。

前世的阿明读不懂阿九平静面容下苦苦挣扎的爱恋,今生的小玉忘却了五十年前生死相许的痴缠。世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天涯海角,参商永离;不过是只有一步之遥,你纯净的眼眸里再没有我熟悉的刻骨缠绵。

——烟花不堪剪,落红迷归路。

“阿明,你等等,阿明——”

待转世的女子终于忆起那一场乱世殇恋,灰衣僧袍的他却再也无迹可寻。在树下固执的驻守了五十年辰光,终是得见她欢悦的容颜,就算那份静美的笑靥不是为他而生,又有何妨,心心念念不过是看她过得好不好,一缕游魂也该散了罢。

我如何再等?尘世的羁绊也只够我驻留五十载,得见你终身得托,心系良人,却是无憾。

其实轮回固守,等待的,不过是你亲手为我再续一杯清茶。

一花一世界,一木一菩提。红尘三千丈,我眼中只有一个你。一壶清茶,一室暗香,月华静夜凉如寞,一寸相思一寸灰。万丈红尘,纵横阡陌,在茫茫人海里我凭着前生的执念不曾将你错过。

若爱有来生,惟愿两两相忘,亦胜过见面不相识。

 评论